想到这里,陈汪洋问道:

  “老人家,我刚进门的时候,看到了堂屋上挂着的那幅志愿军战士的照片,感觉跟您很像,应该就是您的照片吧?”

  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自豪,苍白的脸颊上也多了一丝红晕:

  “没错,是我,我是1950跟随我们38军的梁军长第一批入朝的,那年我才16岁,当初为了参加志愿军,我虚报了两岁哈哈!”

  38军?

  被称为万岁军的铁军、常胜军38军?

  陈汪洋闻言顿时对杜这位老人肃然起敬了,拥有另一重军人身份的他,毫不犹豫地冲着杜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军礼,大声说道:

  “老班长好!”

  跟着陈汪洋进来的康大年见状毫不犹豫地也是一个立正敬礼:

  “老班长好!”

  杜下意识地就冲两人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,放下手后才有些迷茫地问道:

  “小陈县长,您这是?”

  对于这位老志愿军战士,陈汪洋有些不忍隐瞒,但是保密条例又不得不遵守,当下只得解释道:

  “老班长,有些事情我不能说,您就当我也是部队转业干部就行了!”

  杜毕竟也是走南闯北、见多识广的志愿军老战士,一下就明白了陈汪洋话里的意思:

  部队转业干部应该是不可能的,他这年龄有点儿太小了,退伍复员还有可能,

  但是你见过哪个退伍兵复员回来当县长的?

 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,那就是这位小陈县长应该还有另外一层军人身份!

  只不过碍于保密条例,人家不能告诉自己罢了!

  想到这里,杜看向陈汪洋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亲切:

  “好,我知道了,那你叫我一声老班长也是应该的!”

  说到这里,杜开心地对田老太太说道:

  “老婆子,今个儿是个高兴的日子,快去,把咱家那只老母鸡杀了,给咱们的恩人小陈县长炖个地锅鸡吃!”

  田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:

  “你个老头子,是不是老糊涂了?难道你忘了咱家唯一的那只老母鸡已经被村支书给抓走了?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我看你是自己想吃鸡肉了吧?”

  说到这里,田老太太看向陈汪洋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

  “对不起啊小陈县长,我家老头子年纪大了,记性也差了!”

  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唯一的鸡已经没了,顿时有些窘迫地对陈汪洋说道:

  “哎哟,你看我这个记性,可真是老糊涂了,对不起啊小陈县长,这回可能没法请你吃了,要不下次吧!你是不知道,我家老婆子的手艺绝了,做的地锅鸡味道比大饭店的还要地道,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呢!”

  说着,杜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,明显是被田老太太说中了:

  他真是馋那一口地锅鸡了!

  这老爷子还真是可爱!

  陈汪洋闻言不禁莞尔:

  “老班长,不用等下次!”

  说着,陈汪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快钱递给了康大年,吩咐道:

  “大年,你去村里找老乡家买两只鸡回来,咱们今天就沾咱们老班长的光,尝一尝咱们田大娘的手艺!”

  康大年伸手挡了一下:

  “领导不用,我有钱!”

  陈汪洋一瞪眼:

  “让你拿着你就拿着,你那点儿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儿吧!”

  康大年这才接过了钱,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:

  “那好吧!”

  杜虽然有点儿馋自己家老婆子做的地锅鸡了,但是哪里好意思让陈汪洋掏钱买鸡?

  当下他连忙摆手道:

  “使不得使不得,小陈县长您既是我家的恩人,又是我家的客人,买两只鸡怎么能让您掏钱呢?”

  说着他冲着田老太太就发了脾气:

  “田雪莲,我说你怎么回事啊?我昨天不是给了你钱么,还不赶紧掏钱去柱娃子家买鸡去?”

  田雪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:

  “你昨天给我的钱都进西瓜了,现在西瓜也没卖成,血本无归了都,我哪儿还有钱买鸡啊?你不会把你留的钱给我啊?”

  杜闻言就是一怔,随即才尴尬地说道:

  “我一共就留了一百块钱,刚才还被杜子腾那个瓜娃子要走了,我也没钱了……”

  田雪莲翻了个白眼:

  “平常就会吹自己在战场上多勇猛多勇猛的,现在连咱俩的饭钱都保不住,你可真行!”

  杜闻言老脸一红:

  “啧,你这死老婆子怎么说话呢?你这不诚心让人家小陈县长看咱们家笑话么?”

  陈汪洋一边给康大年使眼色让他赶紧走,一边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钞,塞进了杜的手中:

  “老班长,您就别跟我田大娘较劲了,这些钱您二老先拿着用!”

  杜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?见状顿时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就把钱往回推:

  “这不行这不行,正所谓无功不受禄,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拿小陈县长你的钱?”

  陈汪洋闻言正色说道:

  “什么叫无功不受禄?要说到功劳,您老跟随三十八军南征北战,打出了咱们华夏的国威,打出了咱们华夏人的志气,打出了这五十多年的太平盛世,要说功劳,您老跟所有的志愿军战士一样,居功至伟!”

  说到这里,陈汪洋动情地说道:

  “老班长,您一直管我叫恩人,但是正所谓未曾谋面,却深受其恩,有了你们当年的无私付出,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个新时代,所以要说恩人,其实您才是我的恩人啊!”

  杜和田雪莲被陈汪洋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了,两位老人眼中都已经有泪光在闪动,

  但是杜还是坚定地把钱推了回来,眼含热泪地真诚说道:

  “小陈县长,谢谢你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,但是不管怎么说,这钱我都不能要!”

  陈汪洋无奈之下只能说道:

  “老班长,难道咱们大活人还能让尿活活憋死不成?要是让您这样的国家功臣天天挨饿,我这个县长还当得下去么?”

  看到杜依然没有妥协的意思,陈汪洋只好使出了必杀技:

  “这样吧,这钱就当是我借给您的!”

  杜还是摇头:

  “不借,因为我们老两口根本就还不上!”

  陈汪洋无奈极了:

  “老班长,您能还,过阵子开庭之后,杜晴的民事赔偿金就该下来了,到时候您二老就有钱了!”

  听到这里,杜和田雪莲的眼泪又一次刷地下来了:

  有钱拿当然是好事,但是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孙女儿用宝贵的生命换来的啊!

  如果有可能的话,他们情愿一分钱也不要,宁愿一辈子都这么穷,也希望他们的晴儿能一直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,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,从此夫唱妇随、生儿育女、平安喜乐……

  最终,还是田雪莲这个看起来柔弱、实际上却以一己之力撑起这个家的倔强老太太拍了板:

  “既然小陈县长都这么说了,那老头子你就先把钱收了吧,就当是借小陈县长的,等晴儿的赔偿金下来咱们立马还给小陈县长就是了!”

  杜这个同样倔强的老头儿最终还是没有倔过自己的老婆,勉为其难地点头说道:

  “好吧,老婆子,你去拿纸拿笔来,我给小陈县长打个欠条!”

  陈汪洋说借其实只是权宜之计,如果不是杜这么倔,他咋不咋也要给两位老人个几十万养老,又怎么可能会让这老两口还钱?

  当下他连忙摆手道:

  “老班长,欠条就算了哈,我相信您肯定会还钱的!”

  谁料杜闻言顿时眼睛瞪得像老牛一样:

  “那不行!你要是不让我打欠条,那钱我就不要了!”

  说着,杜就要把钱给陈汪洋塞回来,陈汪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下来:

  “好好好,老班长您别激动,你实在想写那就写吧!”

  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:

  “这还差不多!”

  等田雪莲拿来了纸笔,弓着腰趴在床上一脸认真地写起了欠条。

  陈汪洋看着老人那根已经快要磨掉了所有颜色、唯独笔帽上篆刻着两个字依然色泽明亮的钢笔,心中感慨万千:

  这,就是自己在小学课本里看到的“最可爱的人”!

  即使穷困潦倒、即使遭遇人伦惨剧白发人送了黑发人,他依然没有对国家和社会有半点怨言!

  依然像那根钢笔上的“”两个字一样永不褪色、熠熠生辉!

  像他这样的老人,那就是行走的丰碑,如今还活着的却已经是越来越少了,每一个都是国家和民族的宝藏,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,保护好他们!

  等杜将写好按好指印的欠条递过来,陈汪洋接过看也不看地就塞进了自己的手包中,随后问道:

  “老班长,您这腿,是在高丽战场上落下的伤吧?”

  杜一听这个话题,立马就来了精神,拉着陈汪洋在床沿上坐下侃侃而谈了起来:

  “那可不咋的,我跟你说哦,我这两条腿的伤,都是在松骨峰那场战斗中留下来的,那场战斗,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、日月无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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