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想郁大人,想来什么都值得了。”叶晨眨了一下眼,反正觉得郁方肯定会将魏伊人放在心尖尖上。

  魏伊人啧啧两声,“难得咱们叶大人,也会打趣人。”

  不知道为何,在魏伊人说完叶大人的时候,瞧着叶晨面上的笑容,明显一僵,似是有什么心事。

  可不等魏伊人问出话来,叶晨的表情就恢复了自然,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

  这种时候,魏伊人也该笑着打趣叶晨,可是,她的姻缘并不算圆满,倒不若不提。

  晌午的时候,魏伊人让叶晨帮着自己取点糕点,一大早就开始忙活,这个时候肚子咕噜噜的叫。

  要是旁人怕是不敢,可是叶晨却不顾及那么多,魏伊人想要的她自是很快拿过来了。

  至于说什么,吃点东西去了婆家不方便。

  想来郁方,自能安排。

  下午的时候,嫁衣穿在身上,到底是出自宫里绣娘的手,阳光的照耀下,璀璨夺目,上面的孔雀,加了金线勾勒,更显得高贵。

  到了时辰,听着外头炮仗声响起来,族中长辈赶紧过来,魏伊人盖着红该头,拦门的估计还得过一阵才会放人进来。

  魏伊人熬的口渴,趁着这这会儿个功夫,连忙抿了一口茶水。

  许是因为,今日这套流程,魏伊人曾走过,反而没有上次紧张,便更自在一些。

  听着吵闹声越来越近,族中兄弟背着魏伊人出门,礼部的人站在左右两侧,扬声说了些吉祥的话。

  热热闹闹,吹吹打打,比上次还要响亮。

  魏伊人坐在轿子里,耳边似还回荡着,刚才众人的祝贺声。

  捏了大腿一下,这一瞬间恍然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,她,又与人成亲了?

  郁方坐在高头大马上,春风得意,出发的时候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看着他想要的女人,坐在了去自家的轿子上,以后便是自己的妻。

  大红色的喜服,如同郁方的心情一般,被风吹的扬了起来。

  另一边,郑路被身上的痛苦折磨的睡不着觉。他到底是个男人,被当成女人一样折腾,有违纲伦。就算平日里曲意逢迎,也仅仅只是因为,想让自己少受些痛苦。

  饶是如此,不可言说的地方,密密麻麻的伤口,上了药也得不了痊愈,经常疼醒,因为睡不好,头发大把大把的掉,苦不堪言。

  之前叶晨来看他的时候,他还有心气劲辱骂叶晨,可现在,只觉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活一日算一日。

  楼里大人都是昼伏夜出,好久没有看到太阳,即便已是下午,可却依然觉得刺眼。许是因为外头吹打的声音太响亮了,让郑路忍不住走出门去看看。

  他出来的时候,郁方的马已经走在前头,他看见的只有一抬抬的嫁妆,从眼前路过。

  回头望去,却是看不到头。

 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,出嫁有这么大的排场。

  郑路想,若是自己能迎娶到这么有本事的女子就好了,吃穿一辈子不用愁了。

  看着围观的人众多,郑路挤在前头,打听了一句。

  听到人家说,这是郁大人跟魏大人成亲。

  郑路的心里猛的颤了一下,郁这个姓并不多见,京城中能有这么大排场的,自然是国公府。可是,魏是谁?

  郑路想到了魏伊人,连忙摇头,不可能,国公府是什么地方,怎么可能用这么大场面的迎娶一个二嫁妇?

  莫要说国公府了,就是当初落魄的侯府,也不可能迎娶这样的女子。

  “竟是,两位男子成婚?”郑路讪笑的又问了句。

  既是两位大人,那肯定都是男子了。

  旁的人呸了一声,“胡说的什么,国公府的郁大人,迎娶朝中女官,魏太白之女魏易安,太后娘娘赐婚,男才女才,天造地设!”

  说完之后,人家上下打量郑路,看着该是个男子,可是身上穿着轻薄,跟个女子一样。脸上还涂的跟白墙一般,胡子也都没有。

  路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,看郑路的眼神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。

  怪不得能说出什么,两位男子成婚的话来,感情他就是断袖!

  郑路被路人的眼神刺痛,赶紧退离人群,只是心里翻涌,难受的厉害。

  凭什么?凭什么自己落的这么凄惨的下场,而魏伊人光鲜亮丽?

  还有郁方真是犯贱,竟然迎娶自己不要女人,半分不顾及国公府的体面。

  还太后娘娘赐婚,魏伊人那般下贱的货色,凭她也配?

  郑路燃烧着怒火,却无处发泄。

  他很是想豁出去,直接冲进迎亲的队伍,用自己这条贱命,给魏伊人添堵。

  可是,这也只是盛怒之下想想罢了,毕竟,估摸还没冲进去,怕是就被发现了。

  死这个字,说好说,可做起来,并不是一般人都能有勇气。

  退到角落里,郑路靠在墙角坐着,抬手挡了挡天上的台上,眼角忍不住落了泪。

  “路哥儿。”老太太的声音让郑路回神。

  郑路连忙站了起来,“娘,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?”

  老太太慢吞吞的从袖子里取了一瓶子药给郑路,“我这会儿个得空,想着过来碰碰运气,没想到,竟真的能碰到了你。”

  别看郑路看着出入自由,楼里的龟奴会在后头跟着,若是有逃跑的意图,很快就会被人抓回来。

  而人家给郑路的东西,在进楼之后,龟奴也会查。

  郑路跟郑婉是最下等的人,他们的死活楼里妈妈根本不管,身子疼的受不住了,都是老太太自掏腰包给送药来。

  每次,都是两个人的。

  “娘,今个怎么就只有一瓶?”郑路疑惑的问了句,他摊开手掌,还等着老太太再拿一瓶出来。

  可老太太摇了摇头,却没有再拿的意思,“攀哥儿又病了。”

  光指望朝廷的抚恤银,他们祖孙俩花,都捉襟见肘了。更何况,还要包了另外俩人的药。

  尤其,他们的止疼药,实在是太贵了,老太太已经吃不消了。

  孙子还小,若是现在不好好治,往后怕有病根,权衡之下,选了孙子,丢了儿子。

  “娘,您再省省花银子,没有这药,阿姐会死的。”楼里也有其他姑娘喊疼,妈妈就直接去烫,能好就好,不能好就死了。

  “呸!她若真死了,我得双手拍着叫好!”老太太提起郑婉,越想越气,若是没有她,该多好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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